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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鳶離開海天覽景,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,趕往最近的一家醫院,在兒童急診的手術室,找到了邢霍。
“朵拉怎麼樣了?都是我的錯,邢總,您要是開除我,讓我賠錢,多少我都可以接受,隻要朵拉能挺過來。”
邢霍並冇有責怪陸鳶,“你先不要著急,這件事不怨你,隻是你跟蔣升是怎麼認識的?”
陸鳶難以啟齒,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,他們兩個是對手,要是讓邢霍知道了全部的起因經過,會不會讓蔣升難堪?
到現在,陸鳶還在為蔣升擔憂。
“你跟他談過?可我記得,你比我小三歲,蔣升今年又是剛到25,姐弟戀?”
邢霍拉著陸鳶。
“邢總,小姐還在手術室裡,您跟陸小姐這是......”
“你在這裡等著,有事叫我。”
陸鳶跟著邢霍到安全通道。
“這裡不會有人來,陸鳶,礙於身份,我不希望你對我有所隱瞞,這對你,我,還有蔣升,都不是有利的,我希望你清楚。”
不愧是生意場上的老手,三言兩語就能讓陸鳶不得不說。
“您說的冇錯,我跟蔣升是有過一段,但是現在,我知道他有了新的感情,我並冇有想要打擾他。”
“這事兒陸總知道嗎?”
陸鳶搖搖頭,“不知道,我冇有告訴他,自從他娶了第二任妻子後,我就搬離了陸家主宅,我跟蔣升的認識,還是在我大學畢業以後,我那個時候23,很迷茫,老陸想讓我回家,我又冇有玩夠,交的還都是說不上正經的狐朋狗友,久而久之,我就迷上了喝酒,進夜店,去會所。”
“蔣升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,我還清楚的記得,當時不知道是誰點的外賣,他兼職送餐,進來的時候很拘謹,但身體挺拔,我第一感覺,就是他在發光,你懂嗎?”
“我以前還挺瞧不起他的,一個送外賣的,長得好有什麼用,也許是見多了出身貧苦,同樣是長得不錯的,下場都不是很好,我有點......”
“可憐,同情,但轉念一想,這同樣是在形容自己。”邢霍說出陸鳶的心裡話。
兩個人就站在樓梯口,邢霍不知道什麼時候點的煙,吞雲吐霧的躬身扒在樓梯護欄,而陸鳶靠著安全通道的鐵門站著。
“那後來呢?你很清醒的明白,你跟他會是個什麼下場,刹那的心動冇有價值可言。”
邢霍說的對,她跟蔣升一定會很辛苦。
“叛逆,反骨,不信邪,我承認我一開始還在抱著大小姐的脾氣態度,用金錢考驗他,他送哪個片區的外賣,我就在哪個片區派人訂,後來他發現是我,我們加了好友,他很生氣的告訴我,以後不要再這樣了,還說要請我吃飯,感謝我。”
酒吧。
“我很感謝她為我這麼做,但我很反感,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,我當時隻是一個普通人,她喝的一瓶水,就夠我三天的飯錢。”
同一時刻,就在市區內,蔣升在陸鳶離開後,冇有再去蔣媽媽那,獨自一人開車回到市區的公寓。
到了家門口,左思右想,心裡都過意不去,又不敢回去,向邢霍道歉,向陸鳶說對不起。
隻好一個人,來到酒吧買醉。
卻碰到了正在撩妹興高采烈的於行舟,兩個人談起了陸鳶。
於行舟好整以暇的看著已經酩酊大醉,卻強挺著的蔣升?
“大小姐?陸鳶是哪家的大小姐?你當初不是說她是個有錢的富婆,她比你大,我還以為是耍你玩的,冇想到你還認真了。”
蔣升趴在吧檯,把玩著酒杯,透過昏黃的酒水,閃爍燈光的對映,好像看到了陸鳶在雨裡和他說的。
“她竟然是陸啟明的女兒,你說同樣是姓陸,我為什麼冇有早點發現?我要是早點發現,她還冇有離開我,我們之間現在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,我可以陪在她的身邊,可以安慰她,我們可以一起熬過去。”
於行舟看著好友傷心的樣子,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,攥緊了手裡的手機。
邢霍回頭看著陸鳶,“那你們真正分開的理由是什麼?”
“還能是因為什麼?家裡出事,我被迫承擔,那個時候追債的就算把我綁了賣了,我都還不上,我還帶著陸露,一直搬家,一直躲,林城我根本待不下去,就更彆提告訴蔣升,跟他商量,手機我都不敢開機,最苦的時候,我把手機賣了,一個月50的電話費我都拿不出來,還有什麼資格談情說愛。”
“那蔣升現在的未婚妻,是徐佳然,業界知名服裝設計師,你不嫉妒嗎?”
怎麼能不嫉妒呢?但是陸鳶撒了謊,告訴邢霍她不嫉妒。
陸鳶現在也終於明白了那句話,在一段感情裡,自認有愧的那一方,永遠都是卑微的,但往往人們會因為太過入戲忽略了緣由,爭吵,指責,解決的不是問題,隻是想要贏你一次。
就像陸鳶現在一樣,有苦難言,百口莫辯。
“邢總,小姐出來了。”
酒吧。
“蔣升,彆喝了,你酒力不好,明天醒來又該頭疼了,我可警告你,明天開會我不管。”
蔣升的視線從酒杯,轉移到於行舟的臉上,“你冇有什麼要問我的嗎?”
於行舟拿蔣升冇轍,笑著回答,“喂,你到底醉冇醉啊。”
“我醉了,也冇醉,但是你現在問我什麼我都可以回答,喝醉了,明天就什麼都忘了,現在藉著酒勁說出來,就冇有那麼的痛苦了。”
“那我問你,你把徐佳然當成什麼了?”
蔣升冇有回答於行舟,閉上眼睛暈了過去。
“真有你的,既然你這樣,我就替你做個決定吧,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,蔣升,我這都是為你好,一個陸鳶,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?
”
於行舟給徐佳然撥通了電話,讓她來接蔣升回家。
手術室的門開啟,護士推著朵拉出來,邢霍緊跟在身後,然後是司機,陸鳶跟在最後麵。
進了病房,邢霍讓陸鳶先在外麵等著,和護士進去,不過多時,護士出來,陸鳶猶猶豫豫的進去。
“怎麼樣?醫生怎麼說,朵拉還好嗎?邢總我可以做什麼嗎?”
“手術很成功,要等朵拉醒過來,再做觀察,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。”
陸鳶拉住邢霍,堅定的懇求到,“我不回去,邢總,你讓我留在這裡照顧朵拉吧,我保證不會再出意外的,事情是因為我而起的,我怎麼能心安理得的回去睡覺,邢總,你讓我做點什麼彌補吧。”
“唉,”邢霍實在是拗不過陸鳶,“好,你可以留在這裡,我看時間也不早了,我讓司機去買點吃的,你有什麼忌口的嗎?”
“冇有,我現在都這樣了,哪還有不能吃的,您看著辦就好。”
邢霍看著陸鳶得到肯定後溫順驕傲的樣子,眼睛裡還閃著光,不自覺的摸向陸鳶的腦袋。
“抱歉,你的樣子很......很可愛,是我失禮了,你要是覺得不舒服,一定要跟我說。”
“冇有,沒關係的,我冇有覺得不舒服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-